155牧者聯署:為基督信仰的聲明
154牧師、監督及長老(二)
153牧師、監督及長老(一)
152教會按立長老的數目
151長老之職責
150新約教會長老之資格(二)長老作群羊的榜樣
149新約教會長老之資格(一)
148合神心意的長執(四)長執對傳道人
147合神心意的長執(三)長執的榜樣
146合神心意的長執(二)長執的配搭
145合神心意的長執(一)長執的資格
144豈可奪取神的物
143新歲勉言
142歲末的省思
141制度與品德
140天國為何不太平
139和平獎與和平樹
138感恩的生活藝術
137英雄與巨怪
136在祂裏面生根建造
136本土神學的創始
135宗教改革的果子
134南丘北犢
133奉獻與委身
132被騙者未必無罪
131神的以利沙在哪裏呢?
130以利亞的心志
129不能不說與趁水打劫
128真誠與內幕
127破產與免債
126愛心援手
125和為貴
124只不過一會員
123歷史的戰爭
122急速發財之鑑
121其誰崩逝
120書同文的英見真知
119盧武鉉的失足
118表現耶穌
117聖經與文字事工
116上泉與下泉
115才跟財跟材的差別
114愛心的另一面
113虐奴不如為奴
112同情與慎言
111新法煉鋼
110赫柏特的十四行詩
109有債無權
108祂不能救自己
107竊鉤與竊國
106在神面前說話
105心與信息
104富足與無求
103儉以養廉
102點燃復興之火
101新始的反思
100盼望在哪裏?
99祝文宣邁向三百
98心裏的人
97信心的腳步
96改變的開始
95生命與使命
94才幹與肯幹
93思想敬虔的奧祕
92簡未必明
91韋伯斯特與語文改革
90彌爾頓四百年誕辰
89是否不可判斷
88有感於神舟
87商品與人品
86民主與無主
85金融危機怎麼辦?
84語文的重要
83柏格理:模楷長留山巒間
82神的天平
81道德是否還有價值
80只是你不可以
79巨人的覺醒
78其爭也君子
77時代先知靜默了
76人才與器皿
75奧林匹克運動會有感
74另一能源危機
73豈止匹夫有責
72自潔或自義
71風雨過後現長虹
70蒙福之國
69異族通婚的再思
68邪教與多妻邪風
67基要派的前景
66飯碗爭奪戰
65及早醒起
64從艾可思看黑人的歷程
63真或假的信仰
62才慧與品德
61美金為何失光
60文宣興邦與喪邦
59孤獨老人的悲哀
58近代靈恩運動綜析
57與眾不同
56環境誰保?
55美國選戰壁上觀
54宗教干政的問題
53離經焉得不叛道
52信神的問題
51校園無神的結果
50達爾文陰魂不散
49僕人的畫像
48何為大國?
47新年納福
46祝福:和平與繁榮
45烏克蘭急切需要你
44天人樂歌 懼怕甚麼?
9感恩節的反思
8神要我們咬文嚼字
7網上翼報有感
6世界第一家
5品質管制與品格培育
4狄考文與中國的哈佛大學(二)
3狄考文與中國的哈佛大學(一)
2油然起敬
1奧林匹克
 牧者薦讀 77

時代先知靜默了

于中旻博士


  蘇忍尼真(Alekandr Isayevich Solzhenitsyn,1918-2008)逝世了。他被稱為“蘇聯的良心”,生在無產階級革命以後。

  父親原是哥薩克騎兵軍官,在意外中喪生。他是遺腹子,沒見過父親的面;他的母親,受過良好的教育,沒有再嫁,撫育孩子們長大,鼓勵他們努力向學,並保守俄國東正教信仰。知道分辨是非,善惡,使他與別人不一樣,也就是說,他不能只以利益,實用為行為準則,終其一生,蘇忍尼真不能放下這個“包袱”,像殉道士一樣,也為信仰付出極重的代價。

  蘇忍尼真在羅斯陶夫大學(University of Rostov-na-Donu),主修數學畢業,並以函授方式,在莫斯科大學修讀文,史,哲學。

  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蘇忍尼真是紅軍的砲兵上尉。他英勇的參與前線主要戰役,並兩度獲得勛獎。他能見證“偉大領袖”史達林,在戰略上無知錯誤,並且任意犧牲兵卒,不當一回事。隨後,蘇俄紅軍反攻,並進入德國的土地。1945年二月,蘇聯攻入德國東部,他目擊英勇的紅軍,屠殺,並姦淫,擄掠,與納粹並沒有甚麼不同。他給了史達林綽號“貓鬚者”,“主宰”,“老闆”,一封致朋友的信,給他帶來大麻煩;不久前的戰鬥英雄,被指控反蘇維埃的罪行,“建立反叛組織”,作不利蘇聯的宣傳。羅織這些莫須有的罪證,加上殘酷的刑訊,最後缺席判決,蘇忍尼真進入強迫勞動營八年,並內部流放。五年後,送特別政治犯集中營。

  1953年,被流放到哥薩克斯坦。在那裏,他患癌症近於死亡。次年獲准入醫院就醫,竟然漸漸康復。

  面對不可想像的壓力,一個微弱的個人,能夠承擔得起,似乎奇蹟。蘇忍尼真說:“在軟弱和困苦中,最好是緊隨主的腳步。”這說明了他得力的秘密。

  他到底比史達林(Joseph Stalin,1879-1953)活得久。1956年,在赫魯雪夫(Nikita Khrushchev,1894-1971)總理當政,批判史達林的政策之下,蘇忍尼真回到俄羅斯西部,在一所中學任數學教師。他晚間則致力寫作,那段時間,是他文學創作收穫最豐富的時期。

  1961年,四十二歲的蘇忍尼真,把手稿但尼蘇惟其生命中的一天(One Day in the Life of Ivan Denisovich),交給任Noviy Mir報的總編輯詩人塔道夫斯基(Alexander Tvardovsky)。因為其書記事忠實,暴露真相,頗有冒犯當權者的可能,塔道夫斯基欣賞其文字,但不敢作主,請示得赫魯雪夫,於1962年獲得批准,才予以發表。

  四十多年來,那是第一本在蘇聯發表講真話的書,敢於自由的以文學寫政治,而不犯當政者之忌,是那民主共和國有史以來所未曾有。出版之後,立即成為暢銷書,書店進貨,在兩個月內全部售罄,需要再版。

  那段“蘇修”的時間,也有別的作家,起而仿傚,寫史達林當權時代的“內幕”;可惜,好景不常,1654年赫魯雪夫失勢後,出版自由的現象,也隨之消失了。作家協會,也可恥的向當局告密自己會員,成為情報局KGB的蛛網組織。蘇忍尼真由聲譽卓著的作家,再次淪為攻擊對象。他起初有些驚懼,隨即淡然處之,以為他的名字,從此不必被政客利用了。

  以後的時間,蘇忍尼真的其他著作,如癌症病房(Cancer Ward),和第一圈子(The First Circle),只得於1968年,以另一種“隨密自達”方式出版,蘇聯稱samizdat,意為“自己出版”(私下自由非法出版);或在國外出版。

  1970年,蘇忍尼真獲諾貝爾文學獎。他不能親去瑞典領獎。有人建議,可以在莫斯科的瑞典大使館,舉行特別頒獎儀式,蘇忍尼真可以不需出國,在那裏領獎。瑞典政府拒絕那樣作,為的是不肯得罪強鄰蘇聯。

  他的力作古拉格群島(The Gulag Archipelago),部分為蘇聯情報機關發現,但原稿運出國外,於1973年十二月在巴黎出版;全書三卷,則於1978年完成。這部傑作,是蘇忍尼真個人的經歷,加上227名前囚犯的見證;作者並查考那殘酷監獄制度的歷史背景,對其審訊技巧,監犯的運送,造反,監獄的風氣與文化等,都一一詳細描述。此書從出版,使西方世界了解蘇聯殘害人性與尊嚴,如何難以接受,也導致蘇聯當局,迅速採取制裁行動。

  1974年二月十三日,在西方極端關注之下,還是蘇忍尼真被判“叛國”罪,褫奪蘇聯國籍,被遣送到西德;然後,他到了瑞士。同年的十二月,蘇忍尼真領受了諾貝爾獎。

  過了一段時間,他受美國史丹福大學的邀請,全家到了那裏。然後,於1976年,移居佛蒙特州。

  使西方失望的,蘇忍尼真不是一般人理想中的反蘇反共工具,他們也不能體會,為甚麼他不肯合作,成為傳播新星。他不能忍受思想的統制,無論來自蘇聯或西方。他要想自己所想的,說自己所說的。

  1978年六月八日,受邀在哈佛大學的畢業典禮演說。他批判西方現代文化。他更直言物質文化的邪惡,貪婪,醜陋,並屬靈的貧乏。電視文化,難以忍受的搖滾樂,道德的敗壞,使他痛苦失望;他聲言:人的靈魂渴望一些高級的事,更溫暖,更清潔的東西。

  美國人聽到他們不願聽,不慣聽的話,有些對他感到不耐煩。他們懷有“施主”心態,期望受惠者把靈魂出賣給他們;蘇忍尼真覺得這是他給西方的恩惠,也是他的責任。他要寫,要說,身經親受,所感所信的。

  蘇聯解體,俄羅斯新政府,於1990年恢復蘇忍尼真國籍。他對解放的俄國,寄以極大的希望,但不以為盲目追隨美國資本主義是出路。

  希望在哪裏?

  對着經受嚴重摧殘的俄國,他說:“在我看來,基督教是唯一存在的屬靈力量,能給俄國所需要的屬靈醫治。”

  1994年,蘇忍尼真再回到他所愛的祖國。在那裏,他受到前所未有的歡迎,住在前政治巨頭的別墅裏,仿佛是“國寶”。不過,他仍然不能不說,批評新民主制度,警告他們,除非自我批判的愛國,限制資本家,將可能產生民主的貴族階級。

  在美國十七年,他的作品多是蘇聯的政治史,包括:1917年俄國革命史紅輪(The Red Wheel),俄國與猶太人,俄國作家協會的實況等,這些研究範圍,雖然有其重要意義,卻不是廣大群眾的興趣所在;而不乏圈內人的爭議。

  蘇忍尼真作品選集全三十冊,將在莫斯科陸續出版。
  
  蘇忍尼真在克里姆林宮的陰影下,掙扎了三十年,而沒被壓垮,是他堅定的東正教信仰,支持他,使他能夠生存下去。他不管甚麼政治路線上的正確,不要求身分的認同,如一棵堅固的橡樹,忍受着風霜,卻終於看見克里姆林倒塌。

  從蘇忍尼真的一生,給我們看見基督徒文學與政治的關係。除非生活在與世隔絕石器時代的叢林裏,除非定意作不發光的燈台,除非不說話,否則就得說真話。這樣,就不能不涉及政治,甚至不惜與當政者衝突。

  彌爾頓是詩人,他不僅評議時政,還自己參與清教徒政府,成為最後一位為清教徒發言的人。

  莎士比亞巧妙的避免論政,但他的劇作理查二世,還是帶來麻煩,涉嫌鼓動政變,被拘留過。

  哥德貴為韋瑪公國的卿相,但無損其為偉大詩人。

  總之,近二千年的西方文學,實際上就是基督教文學,而基督徒文人無法與政治脫節,甚至可說基督教思想,型鑄了西方文化歷史。

  今天的華人基督徒,應該效法蘇忍尼真的精神。

2008年8月24日

選自:金燈臺《週中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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