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外,很少華人新年的氣氛。也曾經驗過,“年”在不知不覺中溜走了。“年”字的寫法,看來跟“牛”類似;因此,有可能走去。
有個說法:年,是古時的一種猛獸,在歲末冬夜,雪蓋大地,獸類覓食困難,就出來吞吃人。能夠免飽獸腹的人,算是一大幸事;所以晨起見面的時候,相與為賀。這就是賀新年的由來。當然,沒有必要去認真推究,這個說法,倒是很有寓意的風格。歲月原來不就是吞噬人生命的嗎?
新年,是翻開童年記憶舊篋的時候。
記得:還沒有摸到大門上銅獸頭巨環那麼高,愛看的應節景象,就是老人家在寫春聯。好像是書法家吧!至少在當時覺得是那樣。莊嚴凝神,濡墨揮毫,寫出一個個的大字,從來不用塗改,也不會錯寫,單這已經夠小孩子佩服的了。旁邊還有人替他拉動紅色的條幅,更增加些敬畏。
春聯之外,還有斗方。最常見的字是“福”。
為甚麼用紅?紅色,不是血的顏色嗎,為甚麼成為吉利的象徵?
依禮記“祭統”的解釋:“福者,備也。備者,百順之名也;無所不順者謂之備。”簡單說,福的解釋是心想事成,無所缺乏。
新年的時候,洋人說:“Blessed New Year”(新歲蒙福)。
“Bless”這字,是從古英文Bledsian來的,源於“被血遮蓋”,血是立約的血,因此,有“分別為聖”,和“蒙福”的意義。
以色列人在埃及,歷許多代為奴隸。到日期滿足,神召他們從埃及分別出來,歸主為聖,進入應許之地。
摩西召了以色列的眾長老來,對他們說:“你們要按著家口取出羊羔,把這逾越節的羊羔宰了。拿一把牛膝草,蘸盆裡的血,打在門楣上,和左右的門框上。你們誰也不可出自己的房門,直到早晨。因為耶和華要巡行,擊殺埃及人,祂看見血在門楣上,和左右的門框上,就必越過那門,不容滅命的進你們的房屋,擊殺你們。這例你們要守著,作為你們和你們子孫,永遠的定例。” (出一二:21-24)
有人以為這是中國春聯的濫暢。當然,這是很好的聯想,甚至可算是富於靈感;但以之作為文化源流的根據,還是不夠的,需要考據史實,才可作為定論。
不過,這給我們想到一項真理。救恩誠然在於個人與其救主的關係,但絕不應該止於個人。以色列人注重家,家族,和社區,正如華人的注重門閭一樣。
約書亞說:“至於我和我家,我們必定事奉耶和華。”(書二四:15)是堅心信仰的表示,是負責的決定。當以色列人攻取迦南城邑的時候,耶利哥的妓女喇合,因信“和和平平的接待探子,就不與那些不順從的人一同滅亡。”(來一一:31)她不僅自己的救,而是將她“與她父家,並她所有的,都救活了。”(書六:25)因為她想到家人,不願他們滅亡,並且照所約定的,將朱紅色線的記號,繫在她家的窗戶上。(書二:17-19)
神吩咐以色列人,進入迦南之後,要以神的話教訓全家:
以色列啊,你要聽!耶和華我們的神,是獨一的主。你要盡心,盡性,盡力,愛耶和華你的神。我今日所吩咐你的話,都要記在心上,也要殷勤教訓你的兒女;無論你坐在家裡,行在路上,躺下,起來,都要談論。也要繫在手上為記號,戴在額上為經文。又要寫在你房屋的門框上,並你的城門上。(申六:3-9)
這是在現代人使用標語宣傳許多年之前,聖經就教導文字宣道。據我所知,似是人類文化中,以文字教育公眾的最早紀錄,比中國的春聯,至少早了二千年。中國寫在家門,里門的聯語,不就是這樣的用意嗎?
中國的春聯,到底是從甚麼時候開始的?
有個傳說:書聖王羲之,曾寫過一副聯語:
春風春雨春色
新年新歲新景
這聯語,最好的評語也只能說平平,很難叫人相信右軍會肯寫這樣聯語,而不會使他自己的臉同紅紙比紅。
比較可靠的說法,是後蜀主孟昶(964年)首創寫春聯代替桃符:
新年納餘慶
佳節號長春
本來應節的文字,先天受到限制,很不容易有傑出的作品。同時,一個作品的創新,總會欠缺光輝。最普遍流行的春聯,可能是:
一元復始
萬象更新
當然這沒有甚麼不妥,但聯語最好能具有適合於那家人的特色,不是一模鑄作的成品。隨時間發展,楹聯進步得很快,有的文采燦然,叫人欣賞不已;更有的為自娛,最好的是勵志,或勉旃後人。
華人傳統辟邪鎮惡的桃符,想來效果不會理想,孟昶覺得用文字更實效,就代以春聯。神藉摩西曉諭以色列人,用羔羊的血,塗在門楣和門框上,可以救家人免被滅命的使者所滅,成了得救的記號。春聯統用紅色,叫我們想起,按照舊約律法的規定,聖物要用血潔淨,“若不流血,罪就不得赦免。”(來九:22)但新約的羔羊耶穌基督,為我們的罪獻上自己為祭,使我們藉祂的寶血,得蒙救贖(彼前一:19),罪過得以赦免,成為神家的人。
聖徒不僅要把神的話記在心裡,還應該寫在門上,懸在家裡,使家裡的人得到警教勉勵,行在主的道中,蒙永生的至福。阿們。
2008年1月13日
選自:金燈臺週中信息